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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蜀人的数字崇尚

发表时间:2011-02-23 15:25 来源:成都日报 责任编辑:王 辉霞

  研究古蜀文化,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,古代蜀人对有些数字特别喜欢,比如对“五”就崇尚有加,有学者称之为尚五观念。实际上将这种文化现象称之为古蜀时代的一种传统习俗,可能更准确一些。这种崇尚在开明王朝统治时期,表现得尤为充分。常璩《华阳国志》中对此就有较多记载,譬如“时蜀有五丁力士”;开明尚时建立宗庙,将开明王朝一世至五世分别谥为五色帝,“每王薨……未有谥列,但以五色为主,故其庙称青、赤、黑、黄、白帝也”。矗立在蜀王墓前的大石亦有五块石,后来的地名则有五妇山、五丁冢之类,都是蜀人尚五的例证。

  古代蜀人为什么对“五”情有独钟?究其原因,可能与古蜀先民独特的祥瑞观念有关。犹如华夏先民认为“九”是最尊贵的,中原王朝的皇帝要使用九鼎等礼器来象征地位与身份,古蜀王朝则认为“五”是吉祥与尊贵的象征,二者在文化内涵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。古人常说“九五之尊”,可能就是融合了二者才形成的一种说法。中华各民族自古以来就有崇尚祥瑞的传统,其由来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,这是原始思维创生的一种生存模式,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种生存智慧。如果从科学的物质的角度而言,这种常与数字之类联系在一起的崇尚,无疑毫无用处;但从精神与心理的层面来说,这又具有一定的作用。这种崇尚祥瑞的传统,所起的作用主要是某种精神性的转换,以满足人们心理上的某种期盼和愿望,对一个民族或王朝则有凝聚人心与激发热情的效力。也正是由于这种功能和作用,所以在古代蜀人的社会活动和日常生活中都产生了深刻影响,并成为一种独特的习俗。

  秦人在伐蜀之前曾对蜀国的各种情形做过深入的了解,对蜀人的这种传统习俗显然了如指掌,因而雕造了五头巨大的石牛送给蜀王,诱使蜀王派五丁力士开凿了石牛道;后来又设计将五位秦国美女嫁给蜀王,因山崩而将五丁力士与五位秦女一起压死在梓潼山中。秦人的石牛计与美女计都借用了蜀人的尚五习俗,投蜀王所好,阴谋终于得逞。可见一种传统习俗有其积极的作用,但过分痴迷有时也会坏事。后来担任蜀郡太守的李冰,对蜀人的尚五习俗也非常熟悉,在修建都江堰时特地雕“作石犀五头以厌水精”。正是由于李冰对蜀人传统习俗表现出了一种真正的尊重,所以赢得了蜀民由衷的拥戴,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局面,在治理水患发展农业等各个方面都获得了极大的成功。

 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,颁布了很多统一的规定,《史记·秦始皇本纪》说要求“数以六为纪,符、法冠皆六寸,而舆六尺,六尺为步,乘六马”。但在蜀境内开凿的道路仍称为“五尺道”。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说“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”,就对此作了如实的记录。这也透露了蜀人对“五”的崇尚是根深蒂固的,秦朝虽然高度集权极其强势,却也难于改变这一传统,而只能顺其自然。到了东汉末年,张陵在西蜀岷山之域创建天师道,也充分利用了蜀人的尚五传统习俗,以五斗米道为号召,葛洪《神仙传·张道陵传》说蜀人“翕然奉事以为师”,也大获成功。由此可见,古代蜀人的尚五之俗,确实是一种独特而神奇的崇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