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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东坡酒量小茶瘾大(中)

发表时间:2016-01-15 15:02 来源:成都文明网 责任编辑:杨金祝

  当时苏东坡却因那两首醉诗惹了麻烦,杭州吏民排队请他喝酒,家酿、村酿、官酿,不一而足。有时从早晨就开始喝“卯酒”。正午喝,傍晚喝,一张脸喝成了夕阳。眼睛也红了,痔疮也犯了。头天大醉,次日人未醒,酒客们又来请了。苏东坡叫苦不迭,太守陈述古在一旁窃笑。

  苏东坡巡视杭州各属县,新城、于潜等地的县官们也请他喝美酒,尝补酒。他有苦难言,豁出去了……

  由于连日剧饮,淡酒烧酒泡酒混着喝,苏东坡倒下了,卧病十几天,官厅的公务也耽搁了。家人替他前门挡酒,后门却来了一群抱着酒坛子的凤凰山笑脸客,直接到他的病榻前,七嘴八舌,称病酒还得拿酒来治。苏东坡这人,向来是好说话的,禁不得人家好说歹说,又扶病拄杖去饮酒,与热情的杭州人打成一片。

  眼病越发难愈了,观书看不清字。问题严重,苏东坡发誓戒酒。“笙歌丛中抽身出,云水光里洗眼来。”云水光洗病眼,倒是苏东坡一大发明。抽身意味着:不与美好之物过度纠缠。然而过境杭州的官员墨客,比西湖的鱼虾还多,苏东坡哪里架得住张先、沈括、吴复古等人,开了戒。一大把白胡子的张先,“饮如长鲸吸百川。”八十多岁犹与杭妓共舞……这老头滞留杭州月余,胖了。苏东坡陪饮陪逛陪乐,消得人憔悴,衣带渐宽,不禁抱怨:人谓杭州人间天堂,我谓杭州酒食地狱啊!

  苏东坡私下讲的一句话,张子野老顽童乐呵呵拿去传播。“酒食地狱”,一时传入市井,南宋文人写进了笔记。杭州市民倒不介意,只是说:大诗人原来是小酒量哟。莫非蜀人都不善饮?那酒仙李太白不是蜀人么?

  苏东坡酒量小,于是茶瘾大。这个眉山男人的一大特点是不服输,酒桌上的不行,茶几上要找补回来。在陕西的凤翔做签判时,他到几十里外取山泉熬茶,凤翔传为美谈。如今在杭州,发现烹茶的技术妇孺皆知。比如龙井茶要用虎跑泉,谁家不知?至于山里的老和尚,那更是煎茶品茶的大行家。杭人说:苏通判欲知茶道,得向南屏和尚学呀。

  苏东坡上南屏山,专与南屏老和尚斗茶。老和尚自称祖上与茶圣陆羽共写《茶经》,茶道深不可测。苏东坡听和尚显摆完了,慢慢说起“三沸水”:一沸水太嫩,三沸水又太老,沏茶的泉水妙在二沸水之“泥鳅眼”。

  和尚听罢,莞尔云:东坡兄,你算得上一位茶客。

  苏东坡又讲,新茶旧茶混着喝,味道很特别。和尚赞曰:你懂这个,算得好茶客。二人边谈边品茶,不觉日色向黄昏。茶淡了,侍茶的小和尚再沏一壶。浓茶飘浓香,老和尚换了五壶,两颊泛绿,眼皮子耷拉,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。

  苏东坡笑道:和尚醉茶也。

  这时候,南屏晚钟敲响了。小沙弥赶紧送来醒茶的芦根水。而苏东坡连饮七壶茶,一点醉态都没有。并且即兴赋诗,其中有一句:“从来佳茗似佳人。”碧绿的茶叶在水中直立,轻摇,袅袅如佳人。茶味的清香、隽永,亦如佳人。

  苏东坡佳句一出,浙东浙西争传。